寻梦,铭篆曼珠沙华之痕
散文  2014年04月18日  阅读:545

封禅在泰山之巅的巍峨,屹立在长城之弦的蜿蜒,一卷古老的梦在盘古抛弃那把巨斧之后皎然地端起一场开天辟地的争鸣。从此,在一迹将现在置换成历史、把未来更名成现实的时间驰道上,尚武的老上、头曼、冒顿单于掩不住秦帝国之始皇的庄重,铿锵的绿眉黄巾遮不完汉帝国之武帝的肃穆,安禄史明的节度散不去唐帝国之明皇的宏大,契丹女真的弯刀刺不透宋帝国之高祖的威严……

挥手致别,我直截了当地触及到一种电闪雷鸣的盛大。在那一方距离现实很远的近代史里,在那一簇可歌可泣的悲壮长歌里,骠骑将军的弩弓被一艘艘来自西洋的坚船利炮喧嚣得粉身碎骨,《武穆遗书》中的智慧兵法被几百个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蛮夷之属”所深久的鞭笞……渐渐地,那一滩切肤之痛的苦水似乎早已让许多人麻木不堪,只是,还有许多人在寻觅一处梦的归属。或许,“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久,梦燃烧成一片阴云里的火烧红,继而,又衔接成一排排布满天穹的几许白云,终于,一位名为宋庆龄的女学生在留学课堂上的预言成为了相互守望的现实,“迟早有一天,在寥廓的天宇中,注定有一条来自东方的巨龙演绎长啸九天的传说!”

白云苍狗,浮云万千,不变的是寻梦的崎岖,永恒的是寻找一簇曼珠沙华的芬芳。而那久远的梦仿佛是一颗横亘在天幻之缘的启明星,闪耀的纯粹、纯美的光芒,并略加些许的凄楚之音。剪辑过的流年,舞韵中的追思,我时常发现,“梦一旦与现实相恋,予人的不仅是孜孜不倦的追求,还有一种无法言辞的悲伤。对此,人如此!国家亦如此!”,于是,当一泓的悲伤逆流成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时,混乱的离絮在拷问,“梦幻里的码头是否仍有一羽角落来安放湘西小镇的歌声吗?瑰丽中的津口是否依旧有一池清澈来绽放边陲河淀的荷花吗?”倘若在一天的送往逢迎里,天突然变暗,水猛然成潭,会不会有许多人像那位山海关的诗魂,口口声声地宣誓,“从此以后,喂马、劈柴、旅行、做一个幸福人”,可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结局也不免是一种卧轨而眠的失魂落魄!抑或,在超越预料的行程中,地如约塌陷,山如期崩毁,会不会有许多人选择做一个“永远被妈妈溺爱而长不大的孩子”,当一络脆弱的神经经受不住现实的捶打时,用血淋淋的斧头打碎了自己为自己编织的解不开的梦。“爱过方知情重,醉后才知酒浓”,哈耶克说:“二十世纪的乌托邦主义,是一段用一种指引天堂的愿景把人类引向地狱的悲剧。”

轰鸣的汽笛,喧闹的鼎沸,横贯的波涛……那一别影子是庞大的国家在未知的蓝海之境里航行的一颜步履艰难,偶尔,我担心它会成为下一艘遇到冰山的泰坦尼克,可悲的是,我竟然忘记自己不是那个被耶和华指定的诺亚,唯有在天绝地灭的一瞬间,祈祷上天对我的嗟来之食。“呵呵……”,有人似乎在笑,可是,侵轧在不屑一顾的笑声中的那种刺耳律动让我辗转反侧,“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境遇呢?”,我如是般痴念。浑然间,我猜测,“是梦箍结的囚笼?是梦受到现实的血泪纵横?还是梦存在的根源?”

抛掷一缕幻想之遥!开启一场华丽绮梦的旅行!远方,那长长的烟囱,那婉转的溪流,应该是在米勒的画笔下迭生的《拾穗者》的背景吧!渗透在天色无踪的长烟里,从繁唐走来的边塞诗者依旧会吟唱那曲“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歌谣吧!我不禁眷想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群体,“他们应该生活得很幸福!”,然而,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失禁地一笑,“对不起!我姓曾!”,霎间,我的思墟开始了天翻地覆的盘剥。“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答案呢!为何会出现一种与想象截然相反的结果呢!”,篡刻着一束深刻的困惑,印记一晃迷蒙的眼神,我如觅山珍海味般食用了在长江里漫溯的“行尸走肉”,像走完撒哈拉沙漠全程的旅行者一般痛饮着风筝之城的地下水,做一条若梭若菲利普斯般的飞鱼游在中国的“七彩”河流里。就这样,国家一如既往地寻觅着“民族振兴”的梦,我始终不变地觅寻着属于我自己的梦;就这样,国家的梦碎了!我死了!

笔渲天下,我为一种毫无顾忌的流离而嗤笑,“泱泱大国的寻梦旅程岂能说亡便亡!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自己何以与死亡相互挂牵!”,而这一切不免是一种当梦遇到现实贬谪时的宣泄罢了!然而,这仅仅只是一抹不明不白的喧腾吗?径行之端,我幻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供养我的远走高飞,“走着,走着,便成了鸟”,像鸟一样地飞向一笺遗落在凡尘中的“桃花源”。

源于上苍的怜悯,在那一次的远足中,我找到了伯牙子期奏响《高山流水》的鱼翔浅底,泅得了嵇康弹拨《广陵散》的安静谧意,笃实着武陵源人一次“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乡村晚宴。尽管生存在村落里的人们享受着仅有的一丝山水秀丽,可是,他们的双手是那么地粗糙,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地涣散,他们的笑容是那么地惨淡。为此,我又困惑了,“为什么!”。径直地走到在牛背上犁地的牧童前,本想邂逅一场“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花境,可是,臆想的千里之外,我收播着一层层似曾相识的一问一答,剥离一叠叠的梦之辛酸——

“你为何不上学,而‘选择’干活呢?”

“这不是选择或不选择的问题,只因我的父母没有钱供我上学而已!”

“那你可以去求助“红十字会”、“红新月”等福利机构!”

“不是有一群像‘郭美美’一样的人‘独霸天下’吗!“

“如果你不上学,又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呢?”

“即使我上完学,我又有什么呢!‘官员子孙大专中专当县官,百姓子孙博士硕士竞城管’,我的父母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是属于这个社会的‘赤贫’族,也许,我奋斗了二十年也未必能与那些世袭的后代们一同喝一杯咖啡!王侯将相皆有种乎,我一个屌丝,上学顶个屁用……”

漫谈之尾,天在无知无觉间走向苦涩的夜色。幸好手边还有一阕童话诗人的断章,“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寻找光明”,而对于这宗光明与黑暗的交易,我自感,“或许,这正是中国梦,是每一个人的梦存在的根本意义吧!”与之,我站在梦的边缘,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临摹着梦的轮廓。在一幅梦的著作中,我明白了,“原来,在梦的那里,我们的国家进行了自下而上的改革,法律制度将会取代执政党的政令而奉为圭臬,‘有宪法没宪政’的时代将一去不复返,同时,‘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民主、正义、公平等社会价值层面的理念将深切地融入到国家机制的骨骼里;自此,没有了‘权利家族化’、‘社会的筛漏效应与优势的代际传承’的畸形,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有权利、有空间以追求自己的理想;自此,没有了政府权利的‘霸蛮’与弱势群体的‘哀歌’,每一个人再也不用担忧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孙志刚’,下一次‘文革’的‘红卫兵’、‘红小兵’;自此,没有了学校教育的官场化、奴隶化、顺民化,每一位学生再也不是一种庸俗的工具,而是真正成为一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梦想卫道士。自此,还有、还有、还有……

静静地,我听到了习总书记的激昂陈词,“中国梦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思想,而是一种特定的、整体的思想意识和目标指向,是思想意识和目标指向的统一,是中华民族正在万众一心、努力奋斗的共同理想”。只是,听后的我则陷入了一渊模糊不清的狰狞,竟不由自主地赞同起一种“大逆不道”的批判,“中国执政党最大的弊端在于一种浪漫主义,向来以一种大而不当的口号来灌输整个群体,尚可澎湃激情,实践作用待议”。至于思想意识为谁,目标指向为谁,我唯有默然地言说,“我的梦不大,在现实中浅浅地成长,仅此而已!”

无论中国梦还是自己的梦,无论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涯,我们理应秉承一种坚而不摧的理性仰望。埃里克*霍弗的《狂热分子》诚言,“我们的时代虽是一个无神的时代,却不是一个无信仰的时代”,而对于这种信仰,我将其归结在一种寻梦的路途里,只是,我唯一的祈望是这种梦不是那种“将人类引入地狱”的“乌托邦魔鬼”,而是以一种滋长在理性中的愿景将人类引入现实的天堂。忽而,倾覆的思想再一次深远的沉睡了,临行前,我衡量着自己,“也许,我甚为理性!也许,我甚为天真!”

那哒哒的马蹄声打北方水城的上方走过,我不是归人,亦不是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