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牵挂
散文  2013年10月01日  阅读:693

执著地相信,无论是工作亦是游学,每一位漂泊在外的游人皆是一位完美的故乡写意家,撷一朵白云的白,抒一缕浮影的香。那一抹遗存在忆象里的风景,总在一次次节日的问候中忽而深刻,忽而轻盈。寂心倾听车站上的喧嚣,刹那间,似曾相识的场景又一次如出一辙地演绎着,那一声声回家的呼唤是那么般震颤、那么般殷切,以至于端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的我不禁去猜想,“这伙人来自哪里?那伙人又驶向何方?”然而,对于故乡的眷恋,是流逝的时间无法比拟的,亦是冗长的距离无法丈量的。或许,我们并不清楚未来会朝向何方,但是,我们一定会永远记得自己来自哪里。也许那个地方没有青山绿水,更多的是穷乡僻壤,也许那个地方没有高楼广厦,更多的是一贫似水,可是,不管是家徒四壁亦是富丽堂皇,不管是炊烟袅袅亦是金台市骏,我们全然不会在乎。扪心自问,之所以如此,源自那是一个被称为故乡的地方,更源自那里有一双双亲人的眼睛在牵挂着我们,牵挂着我们的快乐,牵挂着我们的忧伤……

一三年的十一国庆,是我在大学渡过的第一段小长假。记得,在往昔的假日里,我总会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去默数归乡的倒计时,仿佛一个天真的顽童在急迫地等待着幸运之神的礼物。纵然苦雨凄风,纵然火伞高张,浮华的万千依旧抵不住一抹回家的强烈渴望,哪怕这一丝祈盼在汽笛的鸣响中荡然无存!哪怕这一望只有浅短的一瞬间!只是,处在今夕假期的阳光明媚里,我却没有迫切的归家欲望,至于其中的原有,我亦不清楚自己的抉择,也许是刚刚过完暑假的原因!也许是自己真正“长大”了吧!总之,在统计留校申请的霎那间,我毫不犹豫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距离那个未曾犹豫地填完留校申请后又匆匆回家的自己不过是短暂的两年。

然而,不回家并不意味着故乡丢失了对自己归来的翘盼。黎明的第一束光是依偎着手机铃声唤起来的,悄然间,睁开朦胧的双眼,“哦!原来是二叔。”可是,当接通电话的一晃间,响起的却是二婶的声音,“阳,还回来吗?”,倏忽的询问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这不只是包括二婶的疑问,亦包括二叔的疑问。自然而然,我毅然地撇远了话题,但是,在濒临终点的几秒间,我深印了二婶的祝福,“在无法再有的大学里,做一回真正的自己,用不着顾忌。”

事实上,二婶是一位思想前卫的“妈妈”,与她的通话总是在嘻嘻哈哈中悄然地结束。相比之下,与二叔间的通话则有另一番天壤之别的模样。倘若将与二婶的对话视为与同龄人之间的交流,那么,与二叔的谈话则更像是在聆听一位长者的教诲。其实,二叔是一个对生活怀有强烈悲观主义色彩的人,同时,亦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盛大希望的人。或许,这两者听起来十分矛盾,可是,用于对二叔的形容亦是再贴切不过了。谈他悲观,是源自他对“往坏处打算”要远远重于“向好处想象”;论他希翼,是源自他那力顶千钧的责任气势。平心而论,如果上苍要我选择去做一个怎样的人,那么,我一定会选择一类像父亲与二叔的性格结合体的人,有父亲的乐观,有二叔的现实,更有两者的闪光耀眼。然而,二叔终究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纵然小时候心中不时地对那副严肃的神情颇怀忌惮,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禁不住喜欢上这副“表面感情苍白,内心情愫百出”的面孔。喜欢与二叔的交谈,正如喜欢与父亲交谈一样,有两种不同的风格,亦有两种不同的感悟。家乡的老人曾说,“喜欢小孩的强烈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递增的”,每每回忆起不苟言笑的二叔谈及小孩的一抹易于察觉的微笑时,直触内心深处的不是二叔的柔情,而是我那疼我、爱我的二叔老了,真得老了。

可是,老了的只有二叔吗?在未曾放假的昨昔,三叔的电话便悄然来临。不同的询问,同样的温存,“阳,放假回家吧!”尽管前昔的我一而再地说不确定,可是,三叔说,“这么长的时间,不回家干什么!还是回家吧!”,我猜,在这个世界上,我确实是一位幸运儿,不仅有一对疼我爱我的父母,还有许多疼我爱我的家人。母亲告诉我,当她与父亲结婚时,三叔还是跟在父亲屁股后面喊牙疼的那个孩童哩!转眼间,如今的三叔早已成家立业,而我那可爱的堂弟早已高出了我一头。忆得,每逢过年,在家庭聚会上,三叔总是最为勤劳的一个,虽然他经常埋怨我,我应该接替他开始打扫卫生的工作了,但是,我那疼孩子的三婶总是乐呵呵地说,“还是让你这个‘三妮’做吧!”如今,早已理应接替他收拾家务的我依旧在一段段温暖的假期里嗑着瓜子,笑嘻嘻地问着,“三叔,累了吧!”,而后,三叔傻笑着说,“你呀你呀……”但是,我敢确定,如果真得让我来干,那么,我那三婶又会唠叨,我那三叔一定会说,“在未结婚前,你们依然是一群小孩。”

无法置否,我有两个可敬的叔父,有两个可亲的婶母,同样,我更会自豪地说,“我有一对疼我爱我牵挂我的祖父母”。倘若没有了我的祖父母,我的高中生涯将会在冰冷的宿舍里艰难地渡过;如果没有了我的祖父母,我们一家人所期盼的过年便猛然地失去了支撑。堂姐说:“我们家是一个传统的家庭,在这个家庭里,爷爷是家里的支柱。对于爷爷的话,父亲兄弟三个向来是唯命是从。同时,这也是你我与其他孩童不一样的原因吧”,我清楚,在属于我的家庭里,绝不会出现类似二婶家族一般的家庭氛围。但是,在这个家庭里,我们全然有一个核心——孝。祖母常常向外人夸耀自己的三个儿子,尽管他们没有巨额的财富,尽管他们没有高贵的地位,但是,他们已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达到了自己的希望,父亲的诗词亦是,二叔的担当亦是,三叔的勤劳亦是。这一刻,对于未归家的我,祖父母只有一个要求——把身体养好。虽然与他们通话的时间不长,但是,在他们的口中,永恒不变的话题是,“你一定在学校里吃好”。

静寂间,窗棂前的阳光早已消弭在柳梢上的黄昏中,我拿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一个朝向南方的地方。因为,有亲情的地方才有牵挂,有牵挂的地方才是故乡。